最近幫一位策展人翻譯藝術展覽的「前言」，習慣地把它譯成foreword。排版的時候，排版人員把它誤寫成perface(她應該是想寫preface)，在修改的過程中，策展人問筆者前言能否寫成introduction。筆者按照過往的翻譯經驗，最後還是選用foreword。
這件事令筆者好奇，為何大家對前言的英文看法不一?有些地方也確實把前言翻成preface，那麼到底，藝術展覽前言的英文是不是foreword呢?
於是，筆者決定去查閱資料，請教在策展方面較有經驗的相關人士，並參考外國展覽的寫作，才發現，大眾對前言的英文有不同的理解，原因有很多。本文試著用收集到的資料來探討「前言」是什麼、「前言」的英文、藝術展覽「前言」的英文以及相關資訊，讓讀者對展覽前言的英文有更好的了解。
1.「前言」是什麼?
在談論藝術展覽前言前，首先看看前言是什麼。
《漢典》說前言是作者對作品的引言，用以說明下面要說和寫的主題和範圍。
《國語辭典》指前言類似序論和引子。
百度百科的解釋是，前言也稱「序」、「敘」、「緒」、「引」。寫在書籍或文章前面的文字。書籍中的前言，主要說明基本內容、編著意圖、成書過程、學術價值等資訊。
這樣說來，「前言」指書本或文章前面的文字，可稱為「引言」或「序言」。當你在網上查找「前言」二字的英文，就會看到preface, foreword, introduction。很多人以為英文多出來的字，只是同一個字的不同稱呼，就隨便選用，結果很多人都寫錯了。
2.「前言」的英文
其實，前言沒有對應的英文字。preface, foreword, introduction只是各自對應前言一部分的意思。所以，在選擇前言英文的時候，就要先弄懂你的前言指什麼?
雖然前言可稱引言或序言，但引言和序言卻不盡相同。前者多是書的概述，又常見於論文寫作，後者大致分為自序和他序。自序由作者撰寫，用來說明作品的內容，寫作緣由，寫作經過，大意和特點；他序由作者以外的相關行業重要人士撰寫，用於提高書本的閱讀價值。
當前言指的是引言，你可考慮用introduction, 如指的是序，便要知道是自序，還是他序，自序是preface，他序就是foreword。所以，展覽「前言」也按這個邏輯來找英文嗎?
3. 藝術展覽「前言」的英文
針對這個問題，筆者請教了英國皇家美術學院策展專業的博士生和香港浸會大學美術史博士生。他們認為，展覽空間裏的前言和刊物上的前言不同，展覽的前言多是短的、寬泛、比較詩意的內容，又或是一些奉承的話語，英文是foreword。但一位觀展經驗豐富的藝評人告訴筆者，日本的展覽「前言」是直接借用論文的「前言」(現代的藝術展覽源自17世紀法國藝術學院的沙龍展，所以展覽和學術界淵源深厚)，所以其英文可能和論文裏的前言一致。
按筆者的過往的翻譯經驗，有人會將展覽開頭的文字直接寫成簡介，對應的英文便是introduction，但也有看到個別展場用preface來翻譯前言，只是這種情況較少。
為了確認前言的英文，筆者在Google用exhibition foreword的關鍵字搜尋圖片，結果出現了一些展覽圖片，但更多是刊物的圖片，搜尋exhibition preface時，出現的主要是刊物的圖片。最後用exhibition introduction搜尋, 出現的展覽圖片是三者中最多的。可是，圖片中的展覽文字並沒有寫上「前言」，也沒有introduction的英文。
筆者也查閱了加拿大博物館協會2019年的展覽寫作指南，以及英國V&A 藝術與設計博物館2013年的展覽寫作指南，兩者都沒有提及前言的英文，反而是用introductory texts來泛指展覽文字。讀者可以在上圖和下圖中看到，外國的藝術展覽空間裏，並沒有前言的英文，而是在「前言的位置」直接寫出展覽文章的標題，大概是默認了展覽開頭的文字都是展覽的概述。
所以，本次調查的結論是，書藉前言的英文與藝術展覽前言不一樣，如果要翻譯藝術展覽的「前言」，而這個前言的內容較為寬泛，可能還是用foreword，如果文字和展覽密切相關，「前言」或許可以改為「簡介」，英文便是introduction。如果想地道點表達，可以省去「前言」二字，直接用文章的標題來取代，那麼英文只要翻譯標題就可以了。
當然，不同的藝術展覽，策展文字的格式可能不同，放在前面的文字，也可能不只一篇，會出現「序」、「引言」、「策展人的話」(Curatorial statement)、「策展理念」等標題，那麼英文就會有更多的變化。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按照外國的習慣，寫在藝術展覽前面的英文，還是不要照搬刊物上的文字較好。
